陕北女娃16                    　　　　　　文瑛和文文

 

正月里，在伏义河村中部一段残破的院墙下，一群老汉，后生围坐在一起打牌，晒日头。有几个女娃娃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围着在旁边玩耍，其中有个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女娃，她的油黑发亮的头发盖着个半圆形的脸蛋，一张小嘴一笑露出个兔牙，憨态可掬。当我在远处注视她的时候，她也正摆弄着篮色小帽朝我这里张望。

 

一年半后的2001年8月间，我拿着照片来伏义村寻访这女娃，找到了女娃的家。女娃的父母很热情，又是倒水，又是递烟。做父亲的接过照片叫来一个脖子上戴着一串珠子的女娃在炕上为我完成“问卷”后，拿着照片又端详了一会儿，突然缓过神来说道：“照片上不是这娃，是大娃”。说着指指一直坐在炕边上一言没发的稍大一点的娃娃，我仔细一看，确实有兔牙的是这个娃娃。她刚才一直在一旁用羡慕的目光注视着妹妹的一举一动。这时她很开心地按我的要求，趴在炕上认真地填写“问卷”。做父亲的告诉我，大的女娃叫文瑛，小的叫文文。我拉着她们到院子里拍了些镜头。当给妹妹文文拍照时，姐姐文瑛很文静地站在身边，可换过来拍文瑛的镜头时，文文却总是依在姐姐身边，还不时探头探脑，甚至横着脑袋进入了镜头……

 

以后每次来伏义河村，我总是不忘为姐妹俩拍个照，留个影，可逐渐发现她俩身旁总是有个形影不离的更小的女娃，和她俩长得挺像，一问才知是她俩的妹妹。又一回相遇，又发现多了一位年龄更大一些的女娃，原来是她们的姐姐，因在乡上学校读书，平日不易见到。我又为她们姐妹四人拍了合影。后来听到村里人说，其实这家生了还不止这几个女娃，还有的送人了。这家人确实有难言之隐，在陕北这地方哪家若没个男娃，被人瞧不起倒在其次，主要还是老了以后无依无靠，无人照应。